1)听戏_截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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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回答封三爷的是沉闷的摔门声。

  门后的封老二面无表情地坐在轮椅里,他盯着床上昏睡的人,见白鹤眠没有醒的意思,便低头,将裤管一点一点卷起来。

  封二爷脚踝处的皮肤在昏暗的烛火映衬下与常人无异,但从小腿开始,遍布狰狞的伤疤。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——男人膝盖处的伤口深可见骨,或许是为了制服白鹤眠,使了力气,如今膝盖又开始渗血,若不是裤子的颜色深,必定被人瞧出端倪。

  受伤如此之重,封二爷依旧面不改色,他先将轮椅摇到自己的房间里,再从柜子里拿出药膏,对着鲜血淋漓的伤口抹。

  痛自然是痛的,但封二爷一声不吭,只面色发青,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。也不知过了多久,他终是缓过神,在黑暗中无声地喘息,继而摇着轮椅回到了洞房里。

  白鹤眠还在昏睡,一小缕头发压在脸颊和枕头之间,发梢随着呼吸微微颤抖。

  封二爷目不转睛地看着,片刻,伸出手,将那一小撮头发拨开,手指竟比第一次拿枪时还要抖,像是怕碰到白鹤眠的脸颊,又像是克制不住地想要抚摸他的嘴唇。

  然而最后,一切归于沉寂,封二爷吹熄了床头的红烛,摇着轮椅离开了洞房。

  戏剧学院的学生们公演《孔雀东南飞》,占了城东梨园的地盘。

  正午时分,扮演兰芝的女主角坐在木箱上化妆,她手里拿着面小镜子,左摇右晃。

  女主角生得漂亮,旁边围着一圈随时准备献殷勤的男学生。

  扮演焦母的女同学已经上好了妆,一副老态,看不惯“兰芝”的德行,在旁边冷嘲热讽:“哟,也不知道跟谁学的,是准备傍上大款做富太太呢,还是去舞厅当小姐呀?”

  这话说得着实难听,“兰芝”瞬间蹙起了眉,但她不分辩,却拿着来看表演的嘉宾名册笑:“今天封二爷娶的那个男妻要来呢,位置真好。说起来……他嫁人前当了花魁?他不就是你口中那个‘傍上大款做富太太’又‘去舞厅当小姐’的典型吗!”

  “焦母”一下子跳起来:“你胡说些什么?”

  再无知的学生也不敢拿封家人开玩笑,哪怕封二爷娶的是自己的弟媳,哪怕白少爷当过花魁,也没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拿他们当谈资。

  “焦母”被“兰芝”三言两语说晕了头,揪着台词本恼火地钻进了戏园子。

  “兰芝”得意地挑眉笑,从男同学手里接过戏服,还没披上身,笑意就凝固在了眼角。

  封家人出门,向来低调,可这种低调在寻常人看来,又是另一番高调。

  黑色的汽车成排停在路边,开车的都是穿铁灰色军装的警卫员。

  其中一辆车的车门被人从里面推开,里头伸出条被黑色西装裤包裹住的纤细的腿。

  白鹤眠从车厢里钻出来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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