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)从台湾流浪到大西北(郭语)_带着凉冰星际争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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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,还是长城内外都是一样。大约过了两三个小时,楼#里终于响起了脚步声,房门被打开,齐#事进屋里发问:“你写完了没有?”“刚写完”。我将写得密密麻麻的两张纸的材料递给他。他在灯下看了足足有十几分钟,然后说:“怎么没有把你在学校‘反右’中同情‘右派’的事情写出来?”他脸色难看,态度生#。当时我脑袋一懵,有点紧张,这可是足以置人于死地的问题!回答#:“让我再想一想。”“你先回去,过两天一定#把它向组织上交待清楚。”我像一个被释放的犯人,跌跌撞撞地走回宿舍,这时已经过了深夜十二点。回到宿舍,同屋的工友早已熟睡,鼾声如雷。但我躺在铺上仍然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,心里很#,思绪万千,想起了我的童年――五二年母亲病故,我成了孤儿,其后孤苦伶仃艰难求学的曲折历程,以及在六零年的饥荒中被迫辍学,便成了一个既无工作又无家可归的无业青年。为了活命,前往西安投奔亲戚,却又不能立足,而从西安形单影只地流浪大西北……然而天无绝人之路。侥幸我由“收容所”来到联合加工厂,但#了不到一年,又凭空冒出祸端――厂保卫科找我谈话,让我交待在五十年代学校“反右”中所犯的同情“右派”的错误。当时同情“右派”就是同情坏人,同情反革命,这是多么骇人听闻的事情,在以“阶级斗争为纲”的年代里,我就是长一百张嘴也无法说清楚!我想前想后就是没有想到,在我辍学三年后的母校――亳县二中,曾经担任过我们高中语文教员兼班主任的“恩师”、“秃顶”颜,竟然不顾为师之#,为发#私愤,再次采取当年学校’反右’中他惯用的伎俩,朝他的学生――一个流落到西北边陲戈壁沙漠中的流浪青年背后#来了毒箭(向我所在单位寄来了诬陷材料)。这支毒箭由淮北平原发出,凭借着“四清”运动的东风,穿越中原、西北五省,西出玉门关,直抵新疆石河子联合加工厂,#置我于死地。不久前,厂保卫科不是将潘云与“糖葫芦”押回家乡“天府之国”了吗?这也许就是我的下场。但我的老家在哪里?何处又能容我栖身?我惆怅,我彷惶,一无所措。难#我真是个“煞星”,就这么晦气吗?不知#还#“煞”到什么时候,什么地步?在二十世纪的四十年代,自我出生就因为日军侵华的战#开始流浪。自幼随母流落重庆,流落南京,流落北平,流落上海,流落福州,流落台湾、流落舟山……而后返回大陆。没过两年母亲病故,我成为孤儿,灾难重重。在六零年三年自然灾害中辍学,户口迁移西安不予落户,过期作废成为一个“黑人”,连活命的口粮供应都没有。无法活命,无法生存,无奈为了谋生我又开始流浪,最后孤注一掷闯新疆,在石河子被“收容”,被农八师联合加工厂招用,才有饭吃,有了一个“窝”。然而仅仅#了不到十个月,现在又##什么“四清”(政治清、组织清、历史清、经济清)。很有可能在这次运动还没有全面开展的时候,我们有一部分人就会被清理。厂保卫科今天不是已经找我谈话了吗?这就是山雨#来风满楼的前兆。别人被押回原籍还有个家,如果我被押送回口里,我的家又在哪里?何处又能收留我?我也可能再次流浪,但又能流浪到哪里去呢?此地虽距边境只有几百公里,但我无心去做异国他乡的孤魂野鬼。还能脱离地球吗?飞向月宫,又唯恐高处不胜寒!这时我又想起了那首我爱听而又不敢多听的歌曲:不#问我从哪里来?我的故乡在何方?为什么流浪在他乡?流浪,流浪,流浪,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每当我听到这支歌的时候,就会引起我的悲伤,它那动听而又凄凉的曲调,更会让我热泪盈眶……想来想去新疆之大,仍然是没有我的立足之地。最后我又一想,你想得再多又有何用呢?因为当时何去何从都不是由自己所能决定的。末了我又学起了阿Q“妈妈的,今朝有酒今朝醉,那管明日喝凉#。”于是就迷迷乎乎地进入了梦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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