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帅，执剑人。”卢瑟微笑着，那不是垂死之人的笑容，维托看着他沉默了片刻，随后从怀里取出了一壶酒。
“他没来。”
卢瑟平静的说，维托看着他沉默了片刻，而卢瑟则笑了，靠在床后的冰冷墙壁上，回忆起了很多东西。
“后悔吗？让我想想，我想要找到当时那个年轻人聊聊，和他谈谈，告诉他不要做蠢事，他差点害了他视如己出的孩子，毁了自己的家园。”
卢瑟坐在牢房里沉默了好一会儿，维托在外面看着他，也一语不发，直到好一会儿后卢瑟终于开了口，“你来这儿干什么？我以为得明天。”
“好奇什么？”
沉默，又是好一阵无言，只有火焰在跳动的声音，整个地下只有他们两人，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。
“你恨他吗？”维托站在外面问，卢瑟摇了摇头。
卢瑟坐在牢里，他的声音很轻，苍老但却无比的平静，“他曾发誓要当最好的骑士，他没做到，但我想，他不是个坏人。”
白雾从黑暗中点点吐出，随着而来的是卢瑟的声音。
“你后悔吗？”
“永远。”
“我好奇。”维托低声回答。
“我知道他不会来。”卢瑟依旧笑着，看起来很平静，“那孩子，小时候就这样，他没什么变化，真好。”
还有城堡里的日子，他教导他，教会他说话，用剑，以及一切，那段日子就好像是永恒，但却又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了。
“后悔什么？找到那孩子，教给他一切，后悔，我为什么把他带回去？”卢瑟平静的说，“还是后悔，成为一名骑士，发下誓言，并且为此付出应有的代价？”
“伱知道我的意思。”
维托站在那儿，脱下了那件华美的袍子，但元帅的衣服依旧穿在身上，他看着这边的卢瑟。
“送行酒吗？”卢瑟笑着问。
“你要反驳我吗？”卢瑟问。
“你让我解脱了。”他说，“在那之后，过了这么久后，终于，解脱了。”
“永远不迟。”
后者接了过去，“认识一个死人？是不是太迟了点？”
“不，我们还没认识过，我和你不熟，所以我想，也许就是今晚。”维托说着，扒开了瓶口自己先喝了一口，然后伸过铁笼递给卢瑟。
维托无言的站了一会儿，随后昂起了头来，“你有什么遗愿吗？”
他记得那一天，找到莱恩的那一天，那个树洞，被杀死的野兽，还有他把他拉出来的那一刻，还有劳恩的以前的样子，那个脏兮兮的，只会吼叫的样子。
“就算他要你去死。”
“他学得很好，从来都是，令我骄傲。”
突然有一瞬间，维托觉得自己可以理解他，他看着那双苍老的眼睛，其中那些闪烁的思绪，回忆以及时间本身的痕迹。
就这样，两个人坐在铁窗边，互相交替着喝着那瓶酒，喝光时维托会再拿来一瓶，有卡利班的红酒，也有芬里斯的密酒，他们谈论着不同酒的好坏。
交谈着故事，讲着彼此的见闻，到最后他们成为了朋友。
当夜晚结束时，维托亲手打开了铁笼，带着卢瑟离开了地牢，前往了一万年的终点。
送这个新，又是老的朋友走上最后一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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