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断磕头。
“滚，这里不是你能待的地方。”
年迈的老父亲重重杵着拐杖大声训斥。
满头白发的母亲老泪纵横，
“去吧，孩子，参军去。”
她又何尝舍得自己的孩子，
他虽一事无成却永远是她身体上掉下的肉，是她这一生中永远的牵挂。
可如今，却要亲自将儿子赶向那十死无生的血肉场，她心中同样宛如刀割。
可你不去，他不去，我也不去，
就等着两大帝国的贵族老爷们重新打回来，继续奴役他们的后人吗？
不行，
绝对不行！
“爸，妈。”
已是中年的儿子继续不断磕头，
“我走了…那您二老…”
“又该怎么办啊？”
他何尝不想为国出力，可他最放心不下的，
还是那已经年迈满头白发的父母。
自己走了？
父母又该如何生活？谁又能照顾他们？
“滚啊，我们不需要你管。”
年迈的父亲继续骂道，“我跟你妈会照顾好自己的。”
已是中年的儿子痛哭着继续磕头，
“那儿子……”
“走了。”
说罢他再次重重磕头，
“砰砰砰。”
“儿子不孝……未能尽孝在二老身边。”
直到已经头破血流，已是中年的儿子才毅然起身，转身离去。
“老头子……”
“儿子走了…我们该怎么办啊……”
看着儿子走远的背影，白发苍苍的老妪这才苦涩的问道，
老头同样看着儿子愈走愈远的背影，
忽地泪流满面，无比悲伤。
他又何尝舍得将自己的孩子推向那无尽深渊之中？
听见老伴的问话，他这才擦拭干净脸上老泪转头问道，
“老婆子……”
“你怕死吗？”
老妪一愣，
很快就明白了丈夫的意思，忽然笑了，
“能跟你死在一起，我就不怕。”
“那好。”
年迈的老头重重点头，随即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根麻绳，将其艰难的绑在房顶横梁之上。
做完这一切之后，
老头儿坐在门槛上气喘吁吁，老妪则是坐在他的身边，
亦如她们年轻时，结束了一天的农作后，也是这般坐在门槛上看着远方，幻想着日后的平静生活。
“那边是嘉陵关的方向吧？”
良久后，老头才伸手指着一个方向问到。
“嗯……”
“村长动员时说过呢，我们家娃就会死在那边。”
说起孩子，老妇人又悲伤起来。
“那好，我想一直看着那边，看着两大帝国的畜生被我们彻底打败。”
老头忽然站起，说话的声音也大了几分。
紧接着，
他艰难的搬来两只凳子放在脚下，
与自家老伴手牵着手，一起将脖子挂在绳索之上。
“老婆子，下辈子有什么愿望吗？”
将凳子蹬开之前，
老头似饶有兴趣的问道。
“我……”
老妇人似陷入思考中，认真的连老伴已经蹬开了凳子也不知道，
直到过去很久后她才幽幽道，
“下辈子……我不想再来这人世间了。”
“这人世间，太苦了……”
说罢，
她也毫不犹豫的蹬开脚下凳子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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