位‘老友’,被刘胜火上浇油的辕固生。
当然,还有即便当今天子胜,都隐隐有些‘讳莫如深’的先帝长子:临江王刘荣······
刘胜的意思,已经很明白了。
对于这些混迹朝堂多年的人精而言,刘胜想要表达的意图,已经再明显不过了······
“臣等此来,其实是由于长安坊间舆论中,关于金布律一事而来。”
沉默中,一声中气十足,又满是朝气蓬勃的声调响起,引得众人纷纷侧过身。
待刘胜也略带诧异的侧过身去,便见廷尉卿赵禹面不改色的拱手一揖,继而道:“金布律,是我汉家曾经奉行过,之后又废止的法令。”
“陛下想要重启金布律,臣等并不敢断言‘应该’或是‘不应该’。”
“——太祖高皇帝曾说过:天子者,口含天宪,言出法随。”
“法律条令的推行和废除,都是陛下一言而决的事,臣等没有任何干涉的资格,最多只能酌情劝谏。”
“只是金布律牵连甚深,又实在是废止了太长时间,很多细节都已经无法找到原范。”
“所以此来,臣等其实是想要请示陛下:关于金布律一事,陛下可有何调遣,使臣等略效犬马之劳。”
“至不济,也不至于忠心耿耿,却因为不明圣意,而不慎坏了陛下的大计······”
在赵禹洋洋洒洒的发言之后,众人都向赵禹递去了一个鄙视的眼神。
至少汲黯毫不忌讳,也毫不掩饰的白了赵禹一眼。
——这马屁精,马匹拍的还能再响一点吗???
只是回过神来,众人又各自深吸一口气,佯做沉思之态,实则却暗中对赵禹竖了个大拇指。
没办法。
刘胜——已经凭马邑之战君临天下的天子胜,搬出了自己能搬出的所有法理依据,来彰显自己的皇位合法性多么不容置疑;
正向来看,可以说刘胜是在显摆,是在说‘家父汉孝景’。
但反过来看,刘胜也同样是在隐晦的告诫众人:朕,才是刘氏的主,才是这天下的主。
有些事,朕并不非得给天下一个交代,尤其不需要给自己的臣子交代。
而在这样的情况下,作为臣子的众人唯一能做的,其实只有支持。
当然,你也大可以选择阳奉阴违,甚至硬着脖子和刘胜反着来;
但前者:阳奉阴违如袁盎者,又如后者:倔强执拗如周亚夫,下场都算不上太好。
——前者死在了‘归乡荣养’的马车之上,后者则是幸运的碰到了当今天子启,才从先帝手里捡回来好几条命。
所以,即便再怎么不愿意承认,众人也只得暗自点下头:赵禹是对的。
对于刘胜触碰金布律一事,众人根本没有质疑的立场。
或者说,即便质疑,也根本无法改变任何事。
众人唯一能做的,或者说能做的事当中唯一有意义的、唯一能影响该事件走向的,其实就是和赵禹一样——抛下所有的尊严,诚惶诚恐的说出一句:陛下圣明!
只是陛下胸有大计,无奈臣等愚笨不堪,想要效忠于陛下,却又苦无效忠之道;
还请陛下不吝以明示:在陛下的大计之中,臣等,有没有什么能帮到忙的地方?
这也只是试探。
如果刘胜说:朕要给吕太后洗白,推倒诛灭诸吕的政治胜利果实,那朝堂该出乱子也还是要出乱子;
可若是刘胜说:朕有一点想法,需要借着这件事来推动,那这件事就还有商量、沟通的空间。
众人相信,也十分愿意相信:有如今这等表现的当今天子胜,不会蠢到真的要给吕太后平反。
毕竟刘胜的祖父,是汉家的孝文皇帝,而非孝惠皇帝·····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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